故事：失踪的石蛋（一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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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午，石蛋站在村口，直瞧着九叔走出村巷，渐渐地消失在田野间。他立刻返回，直奔九叔家。在九叔的庭院门口，石蛋不自觉地朝巷头巷尾望了望，确认四周没人，他的身子一闪，悄无声息地溜进了九叔家。

九叔家的院子收拾得整整齐齐，四处飘散着阵阵诱人的果香。淡黄色的杨桃、青绿色的石榴、熟褐色的人参果高高地挂在枝头，随风摇动。石蛋抬头瞧了瞧，强咽下口水，急步穿过那些葱葱郁郁的果树阴。他很快就发现了目标——鸡棚。九叔的鸡棚搭在院子西北角。用竹栅片围着，棚里养着几十只大大小小的鸡。瞧着那些肥圆的大鸡，石蛋的眼睛立刻放出异样的光彩，同时，他的心跳也加快了。

石蛋细心地留意周围的动静，这时除了树上传来烦人的鸣蝉声外，周围真的一点动静都没有。石蛋这才悄悄地走进鸡棚。棚内的鸡瞧见陌生人，一下子全站起来，警惕地望着石蛋，身子却惊慌地往墙角缩去。只有那只大公鸡和他对峙着，脖子上的羽毛都张开，还“喔——喔——喔”地叫着，并不退怯。石蛋躲过大公鸡，伸手朝那只又大又肥的碎花鸡扑去，碎花鸡扑扑翅膀从他的身边飞过去，还发出“咯咯”的惊叫。碎花鸡朝高处飞去，可惜高高的竹栅拦住了去路，它掉到地上后又逃到远远的角落去。石蛋抖抖身上的泥沙，很快又看上不远处的一只金毛鸡。可他刚靠近，金毛鸡直冲他而来，又从他的跨下钻过去逃跑了，他仅抓到一把鸡毛。石蛋的行为吓得那些鸡都乱叫起来，突然，有一只黑毛鸡慌乱中钻进了鸡笼。石蛋瞧见后，立刻跑过去把鸡笼门关上，那只黑毛鸡在笼子里无处可逃，很快被石蛋捉住。

石蛋高兴地抱着鸡，正准备出去时，院门响动，九叔回家了。石蛋趁九叔转身放锄头没注意，立刻把鸡甩进衣服里。九叔听到鸡叫声，走近鸡棚，瞧见了石蛋。九叔远远地朝石蛋问：“石蛋，你在干什么呢？”

石蛋慌乱应道：“没……没干什么！”

“石蛋，你跑到我家偷杨桃啦？我不是说过啦？你不准爬树，想吃的话，跟叔说一声，叔会摘给你的——咦，石蛋，你怀里抱的是什么？”九叔注意到石蛋那胀鼓起来的衣服，好奇地问。

“没什么！”石蛋越慌张，手越抖，鸡这时候就从石蛋的怀里露出长长的脖子惊叫起来。九叔非常惊讶地问：“石蛋，你偷九叔的鸡？”

“我妈想吃鸡！”石蛋听后，脸刷地红了，可他的手仍紧紧地抓着鸡不放，小声地说。

“你妈想吃鸡？谁不想吃鸡！对啦，昨晚你家很吵，是不是你妈的疯病又发作啦？”九叔关切地问道。

“我妈没疯，我妈可疼我啦！昨天秋菊婶给我妈两个芋头，她都舍不得吃，全留给我。”

“石蛋，你妈真的疯啦——医生都这么说。你不知道，你曾经有一个哥。你哥可聪明啦，三岁会点数，五岁会背诗，七岁开始跟着你爸窜村卖豆腐。那时候，你爸刚把豆腐称好，你哥立刻就能算出价钱，很多人都挠大拇指夸你哥呢。可是，在你妈刚怀上你那年，你爸去卖豆腐的路上给车撞了。你妈不相信，说那两具尸体不是你爸和你哥的，还天天在村口等呢——你妈是思念你爸和你哥才想疯的。”

“九叔，我妈妈没疯——真的，我妈只是有时脾气不好！我妈早上还说她想喝鸡汤呢。”石蛋瞧着九叔，急急地辩解。

九叔瞧了瞧石蛋，嘴角动了动，想说什么，但没说出口。直到瞧见石蛋的手还紧紧地抓着那只黑鸡时，就劝道：“石蛋，九叔相信你的话，你妈没疯。可你妈想吃鸡，你也不能去偷，偷鸡是坏习惯，偷鸡的人叫小偷！”

石蛋听九叔这么说，脸更红了，他低头嘀咕道：“可是，我妈说她想喝鸡汤。”

九叔耐心地教育道：“你妈想喝鸡汤，那你应该去买！”

“我没钱！”石蛋小声地说。

九叔摸摸石蛋的头，告诉他：“没钱也不能去偷。没钱就想办法挣！”

“我今年才十三岁，没人肯要我工作。”

“要不这样吧，你今天可以把鸡抱回去。但这只鸡值45块呢，待你会挣钱后，你得保证还我45块！”

“谢谢九叔，我一定会还给你的！”石蛋听后，抱着鸡高高兴兴地跑回家去。九叔瞧着石蛋瘦小的背影，感叹一番，摇了摇头进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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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简介：

吴志贤，男，汉族，1980年生于广东湛江，暨南大学新闻学专业。擅长绘画、摄影及写作，在各大报刊杂志发表文章200多篇（首），画作多次获得全国大奖。曾是中国文化艺术发展促进会会员、湛江市摄影家协会会员、湛江市作家协会会员，东海岛民间文艺家协会副主席、《湛江晚报》记者协理等，受时间及精力限制，至今仅保留湛江市作家协会会员身份，不参与其他社团活动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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