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报血海深仇，他将血肉身体献给水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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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公子要给大家说的，是一个在当地流传甚广的故事。笔者的家乡是一个典型的北方小城，民风素来朴实憨厚，在民国时候，这里的人们大多以种田为生，商业发展远跟不上其他地区，大多数人的日子都过得非常穷苦。人说乱世出英雄，穷孩早当家，当时有个叫佟百礼的人偏就不愿认命。佟百礼家十分穷，连自己的地也没有，打记事起就跟着父亲给地主家熬活，一家子辛苦一整年，到年下还是连顿敞开肚子吃的饱饭都混不上，他长到十五岁，瘦的跟豆芽似的，个头还没有地主家十一岁的儿子高，莫说他底下还有一对七八岁的弟妹，更是饿得面黄肌瘦营养不良。

佟百礼向父亲提出，想要去省城当个学徒，不拘是皮匠学徒还是鞋匠学徒，只要是门手艺，好歹将来也算一技之长。可他爹是个老实本分的人，认为如今世道乱，他要跑到省城，万一碰到当兵的抓壮丁，被抓走可就不好了，抱着一家人就是死也得死一块的想法，说好说歹就是不愿让儿子出门。佟百礼拗不过他爹，只得先将进城的事放下。不想有天，佟百礼从田里回来，正好瞅见自家弟弟和妹妹捡地主家儿子啃过的西瓜皮在啃，他心里就好像憋了一团火一样在烧着，饭也没心思吃，话也不说一句，蒙头就睡在坑上。第二天他爹喊他起床时才发现佟百礼已经不见了。他娘哭天抢地的要他爹去找儿子，佟父一咬牙说不找了，人各有命，他混好了自然会回来，混不好死在外头也是他的命。

佟百礼趁着半夜出家门，一路讨饭来到省城，受的白眼奚落姑且不论，只是忍饥挨饿就差点让他丧命，也是该他命里有这个福气，跟着一个贩卖布料的老板做了伙计，任劳任怨任打任罚，死命咬牙撑了下来，老板果然对他另眼相看，几年下来就成了布料行的得力伙计。虽然这个身份在省城不值一提，但赚的月钱放在乡下可够人羡慕的，佟百礼想着几年没回家，是时候回去一次了，于是跟掌柜的告了假，从省城买了好多吃的用的穿的，雇了俩驴车拉回了家。

一家子团聚自然喜不胜收，佟百礼自觉终于算是扬眉吐气了一番，拉着他爹去向地主辞活，说要带着全家去省里享福。那地主是个心眼短的人，眼见着原来的穷小子竟然在省城站住了脚跟，起了一番阴毒心思，假意请佟家父子喝酒，灌醉了他们之后，将家中银元塞在他们怀里，然后诬陷他们偷盗。佟家父子自然抵死不认，地主却与当地官家勾结，直接判了他父子蹲大牢。佟家父子这边在牢里，那边地主家儿子就要佟百礼妹妹给他做小老婆，佟百礼弟弟跟地主争论，被狗腿子一棍子敲在头上，当场咽了气，他娘跟他妹妹眼见活着没指望，双双吊死在自家房梁上。佟百礼用这些年攒的全部家当交了保释金，父子回到家就看见一屋子尸体，佟父一口气没喘上来，活活气死。佟百礼却连哭都哭不出来，拿炕上的席子卷了全家尸体，埋了之后就一个人走到河边，打算投河自尽时却觉得如果连家破人亡的仇都报不了，死了也不能闭眼，于是跪在河边求河神显灵，说如果能助自己报仇，他愿意拿任何东西来交换，说完生生咬下自己一根手指头，扔在河里做了祭品。

几天之后，地主家传出哭声，他家那儿子暴病而亡，郎中连原因都查不出。佟百礼心里一动，认为是河神显灵了，于是他跑到河边，跪着说求河神再帮自己，说完咬了第二根指头下来，血淋淋的又扔在了河里。果然，几天之后，地主家的老娘去世了，佟百礼越发觉得河神是真显灵了，不断的去河边跪拜，直到地主家连着死了整整十个人，他的双手，也一根指头都没有了。佟百礼吃完了家中最后一口粮食，躺在炕上奄奄一息，；他手上的伤口没有医治，已经开始化脓，可他还是不甘心，因为地主本人还活着。佟百礼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河边，只得躺在炕着在心里念叨，如果神仙能帮自己报了最后的大仇，他愿意拿全身的血肉来祭奠河神。

天渐渐黑了，佟百礼连出门讨饭的力气也没有，躺在炕上等死，半睡半醒之间，他做了一个梦，梦见有人对他说，帮他报仇的根本不是河神，而是死了多年的一只水鬼，这些年找不到替身，离不了水面，吃了他扔的手指头，吸收了怨气，才能离开水面作怪，帮他报仇。现在佟百礼要杀尽地主家最后一人，就必须把身子献给他。佟百礼惊醒之后，发现炕下边的地上不知设么时候出现了一具尸体，一眼就能看出那尸体是水里捞出来的，已经泡的看不出面目，周围还有水淋淋的痕迹，只是不知为何还没有腐烂，而是僵硬的摆在那里。佟百礼猜到这就是那水鬼的身体，他也不害怕，挣扎着爬起来对着那尸体磕了个头，说愿意把身体献出来做替身，然后再挣扎着走到水缸跟前，一倒头让自己栽了下去。

第二天，地主被人发现死在自家院子里，脸上发白肿胀，身上湿的透透的，显然是被淹死的，只是奇怪的是，他明明一整晚都待在自家没有出去过，怎么就被淹死了。

几天之后佟百礼家传出浓烈的臭味，邻居进去一看，才发现佟百礼不知去向，而屋里的地上放着一具尸体，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。

再后来，有人说在省城又见到过佟百礼，只是他完全认不出同乡，行事说话也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，人们都说，佟百礼早死了，后来占着躯壳的，是那个跟他做了交换的水鬼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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